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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诚至爱的教授梁敬泗校友

来源:本站原创作者:zyy发布时间:2013年03月12日 浏览次数: 【字体:

梁敬泗教授原籍福建省福州市,自幼喜爱美术。1956年山东师范学院艺术系以优异成绩毕业并留校,深得王企华、李超士、宋惟成、张鹤云诸教授的教诲,先后在山东师院、山东艺专、山东艺术学院任教。

梁教授长期以来躬身教学,觅踪中华艺术传统,博览群书,孜孜探索世界新潮及塑造形象新观念、新技巧。他掌握了大量珍贵的图案纹样,如同春蚕吐丝一样,潜心设计并出版了诸种图案和字体设计书籍,内容观念新、手法细、形象生动、变化丰富,形成自我的艺术语言。

梁敬泗图案造诣很深,而且总是将教学与科研同步,他出版的书籍和发表的论文,都是课堂教学的总结。他精心编绘了《花边装饰》一书,出版社的同志无不被梁教授精良的设计和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所感动,画稿根本无需修版加工,直接进行了制版。

近年梁教授编绘出版了《动物图案变化技法》一书,他尽情的吸吮了民族传统丰富的内涵、形式和手法,或假民间之诙谐,还借鉴西方造型艺术之思维方式,更充分的发挥线、面、形、色变化之功能。图案形象既富西方造型之魅力,又具有东方传统色彩之语言,使画面充满了寓意双关、呼之欲出、情趣盎然的情调。

梁教授所著的《怎样写美术字》一书,由于编排合理,实用性强,深受社会的欢迎,印发了30万册之多。然而他未感满足,又进行了更深层的求索,写出了论文《中国汉字书法与美术字渊源》、《汉字结构和力学的关系》。在文中均提出了自己独到的创见。他认为汉字源于物质世界,汉字是画、是符号、是框架。这种框架正体现了平面的视觉性,又展示了物理性的存在。这就存在一个力学的问题,梁教授多年来对汉字结构的研讨,乃得益于“彩陶文化”辉煌成就的启迪。由几何形体“重心”的门坎不如平面框架的构成,一语道破了汉字结构神秘之所在。论文发表后得到广大师生的赞誉,在美术界引起广泛的反响。

梁敬泗教授治学严谨,为人诚朴谦和。他常说:“课堂即战场、即物体 ,是要为之发出血汗的地方”。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只要看到他那一册册写的整整齐齐的教案,谁都会从心底发出敬仰之情。他为了加强教学的形象性、直观性和趣味性,精心绘制了数以百计的整开的教学大挂图,每一个图案好像颗颗珍珠般闪耀者光芒。这给同学们的绝不仅仅是技巧技术,而是如何做人和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各种字体范例的大挂图中,从甲骨文、金文、石鼓文、碑铭文直至颜、柳书法的字迹,都是梁教授亲手临摹放大制成的,酷似真的拓片同学们对梁教授为教学付出的几多心血几多情,莫不感动不已。

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梁教授在教学上不断的进行改革、因材施教,调整教学内容,例如:在美术系国画的图案课中,增添了广告、封面设计等内容,提高了学生的实际工作的能力;在师范专业的图案课上,他针对中小学极力提倡充分发挥学生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特点,刻竹板、刻石膏浮雕,还利用日常生活中随手可拾得东西来制作美丽的图案。结果,大大丰富了教学内容,使师生们受到了深刻的启迪。

在课堂上梁教授发现学生的参考资料有限,就把自己多年积累的数百册藏书送进教室,让同学们随意参阅,体现了一个教师对事业对学生的忠诚和热爱。梁教授在三十多个春秋教学生涯中,言传身教,用诚挚的爱心勉励学生,与学生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88年是梁教授60大寿,已经毕业了二十多年的他教过的两个班级的30位学生,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集泉城给梁教授祝寿。他们赠给梁教授的寿联最能充分表达广大学生们对老师的尊敬和爱戴:魂萦梦绕,忆昔四度春秋,仰赖艺苑园丁浇灌勤,育出芬芳桃李,天涯海角,各显身手图大业;斗转星移,赡斤六秩诞辰,感谢启蒙恩师培育苦,归来新老学子,诗情画意,共祝先生寿长春。

19875月梁敬泗教授担任美术设计系主任兼党支部书记,任职期间他处处以身作则,以诚相见,人和事顺,使全系的教学、科研、艺术开发等均顺利开展,曾连续两年荣获全院唯一的先进单位,并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为院系创收20万元,他为此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师生们看在眼里,暖在心上。

梁敬泗教授满怀诚爱之心,现身艺术教育事业几十年如一日,做出了无私的奉献,他德高望重,在近十余年来,他曾五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六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四次受到省级表彰,并获得全国优秀老师的殊荣。这些荣誉对梁教授是当之无愧的,同时,也积劳成疾。199012月退休后,经院党委上报省人事局批准给予特殊贡献待遇,他病情稍有好转,又重新走上课堂。

夕阳无限好,余晖更可贵。梁敬泗教授现在每天坚持早期步行锻炼,平日结合气功研习书法,他表示待体力进一步恢复后,再挥笔完成编绘《中国古代动物图案谱》等书。

 

附:                  《人生之师》

他是我仅见过三面的老师,却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

认识梁敬泗先生那年我16岁,独自离开村子,背着破书包去城里参加山东艺校美术科的招生面试。

他坐在桌旁,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盯着我。盯着我又黄、又瘦、又矮的身子,盯着我的大脑袋、细脖子,盯着我柴禾棍一样的脏手腕,盯着我因营养不良而凹凸不平的指甲。

“你是团员吧?”他声音很轻。

“不是。”我声音更轻。

“是红卫兵吗?”他多了分期望。

“不是。”我多了分沮丧。

“那么红小兵总是了?”他开始失望。

“我什么都不是。”我开始痛苦。想起笔试前的报名表,政治背景栏里排着的父亲、母亲、外祖父,没有一个是“清白”的。我知道那一行行黑色的弯弯曲曲的字符会像锁链栓住我的一辈子。

“不,你是全市最好的成绩!”他笑了,笑得勉强。他在桌上摊开一张张考生的素描耐心地评点着,比较着,对我那张卷子指出了一大堆不足,从光、色、层次到结构、线条讲得很细,使我第一次知道绘画竟有如此多的道理。

黄昏,他送我出来,弯腰拍着我的肩:“好孩子,千万别灰心,党的政策是‘有成份论不唯成份论,重在政治表现。’老师一定帮你,会录取的。只要求你一件事:天天画别荒了学业,下次见面要检查作业的。”

我没被录取。听说他为这事和工宣队拍了桌子。

两年后,他又招生,已经走了十几个市县。

我却没报名,因为我知道不会被录取。我觉得自己像笼子里的狼崽子,瞪着渴望的眼睛,被一道铁棂隔在了生活之外。

考场静静的,只听得见“沙沙”的铅笔划过画纸的声音。我独自悄悄站在窗外,背着一大捆两年来画的“作业”,忧伤的望着窗棂那边同我一样年轻而充满兴奋的脸。

他看到了我,责怪地叫起来:“怎么来晚了?”

我无言以对,只把那捆画递了过去。

他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走出考场,拉我坐到一条长长的木凳上,紧绷着脸,翻看着我的画。

“你比他们基础都好,”他指着屋里。“必须画下去,不能放弃,你会成功的。按我们学校的程序自修,听着······”于是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默默地站了一圈交了卷的考生。

“记住,你们要多用脑子画!”他大声嚷着,就像在课堂上训斥学生。我的腰挺得直直的,心中涌动着一种迸发的积蓄。

后来听说,招生前他上下游说,做通了录取我的工作,可我却退缩了。我无颜对他。

从那以后,我把忧郁和自弃留给了少年时代,却再也没有见到他。

风风雨雨的16年过去了。我在中国美术研究所取得了博士学位。

返乡看望双亲的途中在省城下了车,寻到了当年梦寐以求的省艺术学校。

他老了,坐在房间里的藤椅上,半天才认出我。还是那双眼睛,依旧盯着我。盯着我又高又宽的身子,盯着我已成中年的脸,盯着我粗壮的手腕,盯着我长长的手指和轻轻递上的名片。

“长高了,那年你才这么点儿。”他抬起手比了比,嗓音有些哑。“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常拿你做例子讲给学生们听。”他激动起来。“希望他们能懂得,别以为自己多付出一份并不重要,那也许会改变别人的一生,老了会多一份欣慰。像你。”

我松开了那双苍白无力却扶起我人生的手,百感交集地离开了这位没有孩子的老人,离开了那像主人般重病缠身的藤椅,离开了那书堆到屋顶的小屋,离开了窗灯齐明的教学楼,离开了少男少女们丛丛簇簇的校园。

步入万家灯火,独自站在街头,我望着来去匆匆陌生的人们,真想倾尽肺腑喊:我能为你们做什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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